江湖小白🐰

*前世今生设定，现pa

*一块小甜饼，提前的元宵节贺文

 

 

蓝曦臣迷迷糊糊挣开眼的时候，便嗅到了一阵甜糯的桂花香，凝神侧耳，还能听见厨房里被人小心翼翼控制着的、隐约传来的动静。待他洗漱完毕，餐桌上已然摆了热气腾腾的两碗元宵，乳白的汤汁上正飘着桂花糖浆。美食的主人身上还系着一条小熊的围裙，正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。

 

“二哥，早。”

 

“与阿瑶比起来，倒显得每天早上都是我在偷懒了。”

 

他走过去站在金光瑶身后，以一种环拥的姿势给他将围裙解了拿了下来放好，又回过神来在他额间一点，笑道：“怎么连围裙都忘了拿？”

 

本来，这个问题答起来很简单，不外乎是一句“着急想让二哥尝尝新鲜出炉的元宵，一时着急便忘记了”这样的话，偏偏金光瑶眼珠一转，撇了撇嘴，道：“二哥欺负人。”

 

蓝曦臣原本要落在他眉间的手顿在半空，愕然：“我怎么欺负阿瑶了？”

 

“吃汤圆容易洒，我那围裙是专门当作围兜用的。二哥把我的围裙拿走了，可不是在嫌弃我了？”

 

“好好好，不嫌弃，真要弄脏了阿瑶的衣服，我来洗就是了。”明知道这人又是故意作弄他，蓝曦臣还是无奈地笑出声，揉了揉他头顶的碎发。

 

可听了这话的金光瑶却“噗哧”一声笑出声来，乐不可支地把蓝曦臣推在椅子上坐好，拿了汤匙塞进他的手里，把着他的手舀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元宵，吹凉了，送到他唇边，笑道：“我的好二哥，我请你吃元宵，求你看在我这可怜衣服与我朝夕相伴数载的份儿上，饶了它这一回吧。”

 

这话落在蓝曦臣耳里，心里一颤。他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就着金光瑶的手将元宵含入口中。饱满的黑芝麻馅儿溢出满口喷香，他却没尝出什么味道来。

 

金光瑶瞧着透过窗棂的阳光镌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，垂下的眸子里闪过明明灭灭的光，敛了笑容，抿紧了唇角。

 

 

蓝曦臣倚在厨房门边上，看着金光瑶利索地收拾桌子、洗刷碗筷，若是平时他一定又会忍不住想，他俩现在这个状态，怎么看都像是自己被阿瑶保养了，这样不好之类的，可今天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情了。

 

他是记得过去的事情的。

 

他从最一开始，就有着过去完完整整的回忆。所以在孤儿院找到那个比他小上一些，眉间缀着一点朱红的胎记的孩子，听到他说：“我总觉得，我们之前是见过的”的时候，他几乎是欣喜若狂的。

 

当然，欣喜之下，埋藏着他深深的恐惧。

 

不过所幸，金光瑶似乎并不记得过去的事。如今，金光瑶眼中的蓝曦臣，是与他从小相伴长大的玩伴，是他的二哥，是与他朝夕相处的人。他依然会像曾经那样笑得乖巧又伶俐，体贴又无赖，看向他的眼睛里永远是明亮的光芒，是不加掩饰的满心欢喜。

 

蓝曦臣觉得这样很好。这是他一直想要弥补给金光瑶的，完整的、自始如一的、一生的幸福。

 

他以“二哥”这个身份陪在他身边许多年。他不找女朋友，甚至也不和身边任何女子有过密的交往，就一直赖在这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小公寓里。直至去年情人节，也是在厨房，他看着他熟练地准备晚饭，一时情动，从背后抱住了金光瑶，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。

 

他刚开口唤了一声“阿瑶”，便察觉怀中之人身子倏而一僵，急忙把人掰过来一看，便瞧见金光瑶惨白的小脸上落下豆大的汗珠，他一手死死攥着胸口，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望着他，最终缓缓阖了眼，落下泪来，哑着嗓子哽噎道：“二哥……好疼……”

 

他当时整个人如坠冰窟。

 

可金光瑶喊完疼便不再多说什么，两条秀气的眉拧在一起，死死咬着下唇也不再多有一声抱怨。只是微颤的眼睑和不断滑落的泪还清清楚楚地说着他的痛苦。

 

那晚金光瑶睡过去之后，蓝曦臣坐在他床边守了他一夜。

直觉告诉他，金光瑶应当也是想起来了。

他不知道他会怎样看他。这一世，他竭尽所有去待他好了，可终究还是抵不过上一世的亏欠。他于黑暗中一遍一遍描绘他安静的睡颜，即使这人的容颜早就烙在心底，不可磨灭，可还是在一笔一划中都带着眷恋。

 

也许这是最后一晚，他能像个孩子一样，安心地睡在他身边了。

 

他终于在清晨的第一缕破晓熬到了金光瑶醒来。他做好了千万种被拒之千里之外的准备，不论是认错、惩罚，他都认了，只要能重新再来，怎样都是好的。

 

可是却没想到，金光瑶只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，焦急地问他：“二哥一夜没睡吗？怎么脸色这么差？”

 

死灰复燃，死而复生的喜悦，大抵也不过如此了。

 

他只能死死将人抱在怀里，把湿润的眼角藏在他肩头，一遍一遍地说：“阿瑶，以后不许吓我了。”

 

 

回应他的，是金光瑶落在在背上的手。

在这个回抱里，他听见金光瑶说：“不会了，二哥。”

 

“没事了，都过去了。”

 

 

 

于是他便想着，那天也许真的只是巧合，是他的错觉。金光瑶还是这一世无忧无虑的金光瑶，他什么也不知道。

 

可还是有太多的细节，令他心慌，令他不安。

比如，他知道关于他洗衣服的糗事。

比如，现在，他正听着，金光瑶跟他说今天接下来的安排——

 

“我今天一会儿有事要出门一趟，午饭已经准备好放在冰箱，二哥中午热一下就好了。”

 

以前金光瑶从来都不会对他说“有事”这么模糊的字眼的。

 

可他终究还是不动声色地在他要出门的时候给他仔仔细细带了围巾、帽子、口罩，看了一眼窗外飘着的雪花，又把风衣收了，给他换了一件毛呢大衣，将他严严实实裹好了，才在他鼻尖处刮了一下，笑道：“去吧，早去早回，我等你。”

 

 

他知道跟踪这种事情一点也不符合蓝家人的雅正，可他看见金光瑶和秦愫并肩而行的背影时还是一瞬间攥紧了拳。

金光瑶不知道说了什么，秦愫便牵起他的手摆弄起来。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站在路边，手把手的比划着什么，而后相视而笑。

 

蓝曦臣远远看着，拨通了金光瑶的电话。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：“阿瑶？你在哪？方便说话吗？刚才忘了问了，中午的饭要微波炉加热多长时间？”

 

他看见金光瑶叫了车，一边为秦愫拉开车门，与她一同上去，一边摸出手机，声音从听筒传来：“我和朋友在外面呢。加热20分钟就好啦，我今天大概回去比较晚，二哥要好好吃饭啊。”

 

 
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。这间小小的公寓比起蓝家的大宅对他来说更像是家，因为这里到处都有他们一起生活的痕迹。门口摆着金光瑶非要买的小熊和小兔子的拖鞋，茶几上喝水的杯子从来只有一个，小熊的围裙是金光瑶的，因为他嫌弃他下厨总是会对锅碗瓢盆做一些很暴力的事情……

 

真正收拾东西的时候，他才发现，其实要带走的东西很少很轻便，要带走的回忆却太多、太沉重。

可还是要走的。

蓝启仁已经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，无论如何今年也要回去过元宵节的。本来他还在想如何说服金光瑶和他一起回去，不过现在显然没有必要了。

 

朋友，女朋友，妻子。

 

那个人，从来都不是他的阿瑶吧。

那么，只要他过得开心，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了。

 

 

 

他在走到蓝家大院楼道的时候收到了金光瑶的电话，“阿瑶”两个字和那个晚上他偷拍的金光瑶的睡颜在屏幕上亮起。他深吸一口气，终于还是接了起来，便听见金光瑶微喘中带着焦急的声音——

“二哥？？？你去哪儿了？？？我回来了怎么找不到你？”

 

他还是牵挂我的啊。

这样的认知让蓝曦臣怎么也说不出“祝你和秦姑娘幸福”这样的话来，犹豫了一下，他道：“我……在外面。”

 

电话那头的金光瑶一愣，片刻之后传来已经平复下来的声音，带了点儿无奈——

“二哥，你撒谎。”

“在楼道里说话，是会有回声的。”

 

是啊，在楼道里说话的回声，你都能听得明明白白，可是这么多年来，对着你的心意，渗透于日常点滴，犹如无声的呐喊，为何，却总听不到你的回音呢？

 

“那阿瑶呢？又为什么骗我呢？你今天明明……”

 

蓝曦臣知道，这话一旦问出来，若不是他想要的结果，那么也许他的阿瑶以后连他的三弟都不会愿意做了。可即便如此，他还是问了，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。

 

可不等他问完，就被金光瑶打断了——

 

“我看见你了。”

 

“若不是我在的士里看见了路边的你，又怎么会立刻跑回家里来确认一遍？”

 

“蓝曦臣。”金光瑶的声音顿了一下，突然开口。

 

他心中一紧。

 

上一世，只有在那般情景下，他才这样喊过他的名字。他看见他眼中的质问、不甘，从烧透了的眼角溢出来，却最终烧成了一把灰，散在风中，无处寻觅。

 

“嗯，我在。”

 

电话那头，是金光瑶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。

 

“蓝曦臣，我觉得，有的话，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。”

“我有个问题，一直想问你，你一定要，认认真真回答我，不许骗我。”

 

“好。”

 

“蓝曦臣，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
“是不是，一直以来，都喜欢我？”

 

上一世，有很长一段时间，他一直想要问一问，问一问他的阿瑶，最后的时候，到底想要对他说什么。

今天，他终于听到了。

 

他闭了眼，道：“阿瑶，你在家里等着我，这个答案，我要当面跟你说。”

 

 

“不必，你现在就可以当面说。”

 

 

他蓦地转身，便看见金光瑶站在他身后，定定看着他。

 

于是他大踏步上前，在他微笑着的唇上深深印下一吻，一字一顿：“是，我是喜欢你。”

 

“一直以来，都只喜欢你。”

 

 

 

“阿瑶还没告诉我，为什么要骗我，你和秦姑娘到底……”

 

金光瑶笑着捏了捏那只与自己十指相扣的大手，从口袋摸出一样东西放在蓝曦臣手中——

 

一副双面绣。

 

“二哥，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要对你说的话。”

 

“所谓双面绣，两面都有图案，才算完满。若只是单面，正面是花团锦簇，背面就是糟脆不堪。”

 

“于我而言，不管是以前，还是现在，我一个人，都只能绣出这单面来。”

 

 

“而有了二哥，才能把那不能示人的一面补全了。”

 

有了你的一生，才算完满。

 

——FIN——

*从桃子那里听说，如果我更新了就会有小天使画曦瑶车？？？(*/ω＼*)（搓搓手.jpg）

*另外，最近圈子似乎不太平。小白想说的是，没有哪个人能代表整个圈子，所以不管是ky也好互撕也好，都请大家不要上升到圈子和角色。

*总之，希望大家愉快产粮愉快吃粮吧！！！(*/ω＼*)

小小白

2018.2.20